海军零基础的罗马为何能快速战胜海上霸主迦

读有关布匿战争的历史会发现这样一个有趣的事：本来毫无海军传统的罗马几乎从始至终都掌握着制海权，而昔日的海上霸主迦太基却很快落败，其海军后来甚至不敢和罗马交战。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海上霸主迦太基（Carthage）是由腓尼基人（Phoenician）在北非建立的一个城邦国家，其首都迦太基城就在今天的突尼斯。迦太基城腓尼基人擅长航海与经商，被誉为“地中海马车夫”，而迦太基城更是富庶繁华，极盛时期垄断了整个西地中海的海上贸易，其疆域涵盖北非西部沿海、西西里岛西部、科西嘉岛、撒丁岛、巴利阿里群岛以及西班牙南部，是不折不扣的西地中海霸主。陆军强国罗马是内陆城市，罗马人既不擅长航海，也不擅长经商，祖祖辈辈都以种地为生，所以和迦太基相比，罗马是十分贫穷的。不过由于周边敌人太多，让罗马人养成了勇猛好斗的性格。罗马军队罗马人本来对大海不太感兴趣，他们只在陆地上扩张，可意大利半岛实在不算宽广，随便一扩就得碰到海水，难免与海上霸主迦太基发生纠纷。作为土豪大款的迦太基人岂能把穷小子放在眼里，所以当时迦太基人傲慢地说了一句话：“没有我们的允许，罗马人想在海里洗手都不可以。”战争爆发罗马穷是穷点，却有十足的骨气，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言不合咱就开打好了，于是很快双方就因争夺西西里岛东部而爆发了战争。战前形势图由于罗马人称腓尼基人为布匿人（Punic），所以这场战争被罗马命名为“布匿战争”。迦太基长于海战，而罗马长于陆战。其实罗马也不是一艘战船都没有，只是和迦太基的相比又小又少，根本不敢正面对抗，只能在岸上望着水里的敌舰划来划去。可这次争夺的焦点在西西里岛，与意大利有一海之隔，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海军，就不能保证补给供应，也就不可能打赢。为了弥补这一致命短板，罗马人决定发展自己的海军。海军发展计划按照古代史家的记载，罗马打捞了一艘失事的迦太基战舰，然后照猫画虎进行大量仿制，不长时间就打造出了能与迦太基海军相匹敌的舰队。说实话，这种说法的真实性是值得商榷的，人们总是喜欢记住一些传奇性的东西，而不喜欢思考背后更合理的真相。当时的罗马已经控制了大半个意大利半岛，包括半岛南部的众多希腊城邦，而希腊人是与腓尼基人一样的航海民族，正是在他们的帮助下罗马人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实现海军的飞跃式发展。海军瓶颈不过海军不是只有舰船就可以了，还得有人。不善水战的罗马人就以希腊人为师，从最基础的划桨开始，日夜刻苦训练海上作战技巧。常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打造战舰并不算太难，可想在短时间内培养出足够多的海战人才，那可真是天方夜谭。当时的主战战舰约37米长，4米宽，所需桨手和水手共计人左右。正常行驶时让这么多人密切配合已属不易，何况还要应付紧张的战斗，一年之内无论如何也训练不出来。幸好罗马还有希腊人做盟友，这样可以请富有航海经验的希腊人来帮忙控船，罗马人就可以安心划桨了。结果第二年罗马人就带着这支突击打造的海军，气势汹汹地到海上找老牌强国迦太基决战去了。海上遭遇公元前年，罗马舰队终于和迦太基舰队在西西里东北的米拉海角附近相遇，双方均有一百多艘战舰，期待已久的海上决战正式打响。迦太基不愧是海上霸主，无论单艘战舰的操控能力，还是整支舰队的配合度都堪称一绝，他们很快列阵完毕，之后就饶有兴味地望向对面的罗马舰队。迦太基人一向视罗马人为旱鸭子，今日一见果然没有失望。罗马战舰之间配合度极低，半天都无法摆成阵形，那横七竖八歪歪扭扭的样子引来迦太基人的阵阵嘲笑。特别是罗马舰头还多了一个怪物，迦太基人纵横四海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有人在船上放这个的，这群外行是不是把脑子吓坏了，放这个碍事的破东西是来搞笑的吗？战斗打响起初迦太基人以为罗马人很快就会落荒而逃，谁知当真正交锋的那一刻他们才发现自己错了。罗马人完全不顾海战战术，像发狂的野兽般直冲过来。传统上，海战一般采用撞击战术，即用安装在船头的撞角撞击对方战舰薄弱的侧面，将其撞沉。这里面相当考验一艘战舰的航速和操控技术，稍有不慎自己的侧面就会暴露在对方的撞角下。撞击敌舰可罗马人丝毫没有管这套，他们径直冲过来，似乎只是为了撞击而撞击，只要能撞上敌舰，自己被不被撞完全不在乎。这算什么打法？难道他们想同归于尽么？就在迦太基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罗马战舰已经冲到面前，这时舰头那个怪物突然落下，搭在了迦太基战舰的甲板上。迦太基人试图离开，却发现舰体已被死死咬住，动弹不得。乌鸦吊桥迦太基人眼中的怪物其实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罗马人发明设计的新式武器，一种名为“乌鸦”（拉丁文corvus）的吊桥。装有乌鸦吊桥的战舰这种吊桥安装在舰首，底座装有枢轴，可以往左、右、前三个方向转动。而它的顶端装有铁钩，放下时可以牢牢钩住敌方的甲板，就像一只乌鸦用嘴咬住对方一样。一旦完成咬合，战舰上的罗马战士就会鱼贯而出，踏着吊桥冲上敌舰，用手中的利刃给予敌人痛击。一个简单的装置，就把海战变成了陆战，把不利变成了有利，这是罗马人的创造，简单却又不简单。罗马人早就打算这么干，所以他们才不顾一切往前冲，不管什么方位，只要能贴上迦太基战舰就行。而迦太基人哪能想到这一出，论肉搏他们本就不是对手，现在又猝不及防，早已吓得丢盔弃甲了。接舷战于是战斗的结果就不奇怪了：迦太基方有15艘战舰沉没，30艘战舰被俘，0人战死，人被俘，其余落荒而逃。而罗马方的战损则微乎其微，这场海战以罗马的完胜而告终。战后反思海军弱国罗马之所以能够获得海战胜利，勇气固然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因素是技术与战术的革新。纵观人类历史，因革新而由弱变强的比比皆是，又何止一个罗马。传统强国因其强而习惯于固守陈规，因为这些陈规曾让他们强大，因此不愿轻易舍弃祖先的道路。而新兴国家想要战胜传统强国，采用传统方法往往是不可能的，必须打破常规另辟蹊径，才有可能弯道超车后来居上。罗马人的这一创新开辟了一个新时代，从此海战逐渐从撞击战转为接舷战。直到18个世纪后的年，西班牙无敌舰队仍然试图采用接舷战术，却不料被新兴海上强国英国以更新的战术击败，当然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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