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水战大获全胜,让南陈站住了脚跟,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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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萧摩柯哈哈一笑，再不看江中情形，调转马头，领兵追击溃散的齐军。齐兵不熟地理，这一溃败，便如无头苍蝇，四处乱窜，自相践踏众多，加之江南地势不平，江边茂盛芦荻掩目，马匹都陷进烂泥中，萧摩柯骑兵一发箭，大都舍弃坐骑脱身，或者就地下马跪伏求降，两千骑兵逃跑的仅有十之二三。岸上接战眨眼即分胜负，王琳尚未回过神来，待帅旗一断，这才惊叹一声：“如此猛将，势不在我！”王琳再不敢妄想冲破徐度船阵，即便闯过去，也难保下游有更多伏兵。便打定主意，逆流突围，回防湓城（今九江）驻地，再整旗鼓，以图后待。调转船头，尽数降下帆来，战船尽往上游而去，拟与陈军对战。徐度见敌军回返，阻敌目的已达，也再无动作，他用草船锁连横江，也阻隔了自己的前行之路。王琳帅船溯游来到阵尾，正见刘伯球指挥投石手与陈军对轰，陈军顺风顺水，齐梁联军略一停顿，便已追及，双方相距不足百丈，拍石飞舞间，齐军砸破船舰的不在少数，已处劣势。齐梁联军原以粮船等押后，刘伯球率齐军水师押殿后，战斗之心不足，缺少防范，王琳前阵战船仓促转回，没能快速投入战斗序列，就都失了先机。陈军却是战志昂扬，军阵整肃。江面上一字排开十数艘装有投石机的青龙舰，两舰空隙中各有一艘冒突舰，船头装有包着厚铁皮的长桅杆，最是适合冲撞；后续跟着牛皮蒙冲小船，船上有炉正烈火熔炼铁水，船上各有数十高壮士兵，横刀在手，就待冲锋登船砍杀。如此布列，层层叠叠，不下十层，绝难冲破，正是决一死战之局。青龙艇前阵指挥的，正是章昭达。此追击先锋，埋伏之三也。侯瑱与侯安都俱在中阵平虏大舰上，统筹全局。侯安都眼观敌阵变化，一个个军令随口发出，却也不再与侯瑱商议，旗兵挥动手中旗帜一一传出，各种战船前后移动，或投石、或火箭，总能找到敌军空隙，造成致命破坏。北人水战毕竟稍差一筹，王琳不好直接插手齐将刘伯球的指挥，看那齐军尚算应付得当，便调度梁军船只进行补位，与齐军战船合为一股，打算以狭长的舴舰冲破船阵，心下对那烈火焚蒸的铁炉暗暗警惕，不知是何等杀器。这时前方传来旗号，铁水已融。侯安都大喜，与侯瑱对望一眼，猛然跨前一步，拔出长刀对空劈砍而出，整个陈军阵中鼓声齐响，众发呐喊，却是冲锋的时刻到了。章昭达先锋船部早已按奈不住，鼓声一响，上万枚拍石排空发出，冒突舰涨满风帆，如箭般向敌船冲去，铁桅杆胡咧咧插入各自选定的高大战船，连刘伯球的指挥舰船也难逃厄运，江面已被船只布满，挪移躲避毫无可能。刘伯球和王琳急喊军士投掷火炬，却不想西南风急，大都火炬反被吹返，落入己方船上，在甲板上燃烧起来。陈军蒙冲战船紧随其后，钩索齐发，稍稍贴近敌船，便已勾连而上，陈军手持长柄铁勺，把滚烫的铁水浇淋到船身上，瞬息便溶开一个个大洞，江水倒灌而入。长刀军士更是攀船而上，见人便砍，势如猛虎。齐梁联军虽有抵抗，大都被甲板上的火势乱了心神，不一会儿便处于下风，死伤无数。章昭达看那敌阵已乱，更是自带座下青龙舰等大小船只，没头没脑地撞向敌阵中完好的船只，后一层的其余冒突舰、青龙舰、冲蒙小船也都攻向敌舰。侯景之乱时，齐军趁火打劫，不仅占去了长江以北的江淮区域，更曾兵围建康，劫掠带走十数万百姓人口，虽被陈霸先带领众将击退，仇怨却是结大了，此刻冲锋，人人奋勇，杀敌更无小意，毫不手软。梁军众将见那刘伯球已经被擒，急急按住急于拼杀的王琳，道：“明公，已事不可为，宜尽早突围，携梁王早避险境才是！”萧庄及随行文臣早已面如土色，闻言也来劝诫。王琳毕竟识兵，马上冷静下来。思索一下，便让萧庄并宫女与侍中袁泌、御史中丞刘仲威等文臣，换装撤入一支舴舰，混入战船阵列之中，伺机逃离。大将樊猛与其兄樊毅在帅船上继续指挥，推着王琳与潘纯陀等进入另一支快艇，洒泪挥别。这时陈军已破阵过半，双方船只交织纠缠，各自杀伐，无暇注意王琳帅船的变化，但见船上依然传令频出，陈军只管冲杀帅船而来。多数齐梁联军舰船已遭毁没，军士溺死甚众。樊猛奋起余勇，召集周边余船汇集，团团围住帅船，却把那两支船只排在外围，安排战船暗暗护卫。樊毅亲自擂鼓，众船不论大小，只管往上游冲去，一旦被拦，连人带船冲撞一起，与敌拥抱入水，同归于尽。侯安都见帅船拼死突围，自是安排拦截，倒也不要求死战，困兽之斗不如杀敌殆尽，见有弃船登岸的，立即分派章昭达出一支军队衔尾登岸追杀，直追百里方回，齐梁联军逃脱者了了。如此这般冲击，待得梁军帅船在陈军阵尾被合围时，载着萧庄等人的船只已然逃入巢湖水口，逆流向北而去，入水口堆起数十只梁军战船拼死抵抗；而那王琳所在的快艇则已突破船阵，沿长江上游奋力逃去。陈军注意力都在帅船上，个别漏网小船陈军无暇理会，不知却放走了主将。樊毅兄弟见王琳已脱，正待再次拼杀时，侯瑱平虏大舰已达。侯瑱与侯安都见帅船上已无王琳，心知上当，对樊猛兄弟说道：“贤昆仲本是我南朝大将，萧梁子孙不肖，俱已败亡，现王琳既败，你等还须以死明志吗？”侯景之乱时，梁武帝被侯景围困于建康台城，南梁诸多萧氏子弟分封各地，各据一州军民，竟没有引兵去救的，反而各自杀伐，只想着自立，第七子萧绎势力最大，得到陈霸先和王僧辩的支持，杀了自己的侄子萧誉和兄弟，待到梁武帝饿死，于公元年在江陵称帝，即梁元帝。不曾想不到两年，便被萧誉的哥哥萧詧联合西魏五万大军攻破江陵，梁元帝坐在十四万卷经书上自焚而亡，江陵也被西魏所占，扶持萧詧建立了西梁傀儡政权。王琳、樊猛兄弟便是梁元帝的领军大将，都在抗齐和平叛杀伐中建立赫赫威名，先是不服萧詧建国，引兵去攻，败走，丢了最早的大本营湘州；后又不服陈霸先代梁立陈，向齐国称臣，借兵来攻打陈朝，一朝败亡，几年经营俱为灰灰。江面再无战斗，齐梁联军幸存者数以万计，或投降或被俘，全部船舰器械俱被缴械。樊猛兄弟长叹一声，降旗归附。春雨再至，江南风景复又郁郁葱葱。——欲知王琳何去何去，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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